赵多娇和大小姐两人一边，赶忙扶起就要气晕过去的郑楠。

郑楠双手被搀扶，站起来，颤巍巍问道：“为什么？”

整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啊？！

大小姐也在一旁说：“就是啊，谁都知道我们阿楠一心只用在学习上，一直同男生‘绝缘’的啊。”

郑楠喘过气来，很感激，一把抓住大小姐的手，重重说了句：“thank you！”

大小姐也回握一下。

赵迪伟也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

他看一眼郑楠，“我说出来，郑楠你不要生气。”

郑楠深吸一口气，为了让赵迪伟说出全过程，极力表现出不在乎的样子，“你说。”

“其实那帖子一开始有关小叁的讨论……”他望望大小姐，又看看赵多娇，“蒋洄好多认识的女孩都被拖出来，你和阿娇也……”

赵多娇脚底一软，差点摔下去。

赵迪伟说下去。

“但是你有男朋友嘛。”赵迪伟指的是大小姐。

大小姐吐槽一嘴，“这话说的，有男朋友也可能出轨和别的男人乱搞啊？”

赵迪伟听得头都大了。郑楠用力握了一下大小姐的手，“你不要让事情更乱，谢谢！”

大小姐说：“我就是不明白怎么就冲你去了啊。我和阿娇也被讨论了，就是我们叁个谁都没被放过，所以后来是怎么回事？”

“你有男朋友，”赵迪伟重新继续话题，“阿娇就……”他瞥一眼赵多娇，“可能是因为城市户口，看上去又被家里保护好好的，外表也……我不是说阿娇长得难看，”他向赵多娇点一点头，算是求赵多娇理解，“但是你们也知道，蒋洄以前的女朋友都……比较……”他斟酌着用词，“美得比较明显，都属于一眼大美人类型。”

大小姐和郑楠齐齐送出一个大白眼——送给蒋洄的。

“阿娇就……很可爱，但也没什么出挑的地方。可能阿娇相对于蒋洄前任来说，比较平平无奇，所以也没什么人关注到她。”

赵多娇也未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会因为自己不够漂亮而松口气。

“那阿楠是怎么回事？”大小姐催促赵迪伟赶紧说。

“等下，”郑楠捕捉到关键词，“刚刚你为什么要强调一嘴城市户口？？”

这就说到赵迪伟一直以来的犯难处，但到此时，也不得不说下去。

“昨天那个帖子讨论的风向……后来就有人说阿楠你……”他小心翼翼觑郑楠的神色，“阿楠你是农村来的，阿蒋是……”他小心转动一下，像是也考虑到后面坐着的蒋洄，为难地说道，“那帖子后面好像是觉得郑楠农村来的看到城市高富帅想抓住于是就勾引阿蒋从中作梗拆撒阿蒋和尤静绿如果顺利的话以后结婚了还能得到城市户口。”

赵迪伟语速很快，气儿都不带喘一下，仿佛只要这样一长串不带逗号地说完能让郑楠好接受一些。

郑楠眼睛一翻，又是一声“嗝儿～”，再度直挺挺倒下去。

大小姐和赵多娇慌忙搀住她，两个人接连抚摸她的胸口，帮她顺气。

赵多娇都听不下去了，很难相信那是朝夕相处的同学会发表的言论。她望望教室，这时候教室里人还没来齐，但有几个人目光放在她们身上，像是在看好戏。她不晓得坐在这其中，和她们天天一起上课的人有没有在论坛里这样背后谣言传播谣言向她们放出冷箭。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她的后背就冒出一股阴冷的气息，像是她置身于地狱，而非人间。

“其、其实……”她心跳加速，想说出实情——和蒋洄有纠缠的人是她，而不是郑楠。何况她也不是小叁。一想到她和他之间已经把好朋友牵扯进来，赵多娇的愧疚心都不允许她不站出来。

可是她的手被人用下腋一夹，是郑楠。她缓过神来，借助赵多娇和大小姐的手强迫自己再次站起来，瞪了赵多娇一眼，表情可怕得吓人。仿佛赵多娇敢说出来，郑楠就能吃了她。

郑楠的想法也很简单——她固然有她的不忿和嫉妒，凭什么赵多娇就可以因为身份逃脱被揣测地命运，但她及时抓住更重要的——既然已经祭了她一个，就不能再祭出去第二个——她那些不过是假新闻，但赵多娇就是真的，她都被那么讨论，要是赵多娇站出来，难以想象到时候会有多少难听的话冲赵多娇去。

所以她瞪住赵多娇，是在警告——她已然是牺牲了，那就绝对不能再献祭掉一个！她绝对不允许赵多娇这时候傻傻地供出自己。

“凭什么？”郑楠怒气冲冲面向赵迪伟，“不是，我就是真的想找人转户口我都不一定要找蒋洄，找一个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的花花公子我能有什么好处？我又不傻？？”她越到后头，声量越高，甚至带着点故意，喊给后面的人听。

蒋洄没什么反应。打从赵迪伟一进来，和赵多娇她们说起帖子的事，他的表情没有起过变化。像是没听见赵迪伟谈论他，眼睛只是落在书本上。

“就是咯，”大小姐在那边帮腔，“他们凭什么这么揣测别人？怎么，歧视农村人啊？”她以凌厉的目光扫视一圈教室里的人，怒上心头，不客气地骂起来，“这么说的人，不会以为自己很有资格搞歧视吧？什么农村城市，这么有优越感？哦，农村人就都是有心机的坏人，城里人就都是傻白甜啊？搞不搞笑，城里不知道多少人为了父母的房子争得头破血流，一个投胎的事就能有这么多的优越感，这么想的人——才是货真价实彻头彻尾的贱人！”

“就是啊，”郑楠卷起袖子，她也开始明白了，偌大一个校园，知道她身份的人估计不多，范围一缩小，会说出她是农村人的估计就在这班上，她气上心头，骂道，“是谁这么传啊？有本事站出来啊？不会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很有创意吧？妈的不就是歧视农村人，有本事站出来啊！”

当然是不会有人站出来的。但不论是男生那边，还是女生那边，都有人神情不大自在。

郑楠袖子都卷起来了，露出两条虽瘦但有力的胳膊，她手臂吹到冷风，才发现自己已经卷起两条袖子——而大小姐和赵多娇都没有拦住她。

“你们怎么回事？”郑楠问两边，“你们两个怎么不阻止我？？”还真打算放她和别人去干架啊？？？

大小姐手一摊，“个么，你要是能找到谁在传播这种谣言，我们也帮你收拾那些人去啊。”

“就是。”赵多娇的袖子也已经卷起来，她也高声喊，“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传这种东西？？？”

教室里有几个人低下了头。

大小姐想到什么，问道：“蒋洄呢？他昨天在干嘛？就任由这种谣言传播？”

赵迪伟一脸无奈，“有说，有说，他有说，甚至昨天我和南宫都下场了，和里面不知道什么人——学校论坛是匿名的嘛——我们和那些人吵了也有一百多楼，阿蒋也在里面回帖说他和尤静绿之间的事和郑楠无关，”赵迪伟补充一句，“他还说了，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大小姐说：“难怪昨天都没看你怎么给我发消息，干得不错。”她夸了一句，赵迪伟嘿嘿笑起来。

赵多娇心情复杂，往蒋洄那边看一眼，他依旧没有表情，也没有动作，细长的睫毛低垂，只是看着书本。

“但是……”赵迪伟一顿。

大小姐忽地明白过来，揉上眉心，呻吟一声。

“怎么回事？”郑楠茫然看看赵迪伟和大小姐。

“但是，”赵迪伟无奈道，“他越澄清，越帮郑楠说话，有的人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