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哎哟卧槽……我还手了啊!”
&esp;&esp;“来啊,让我看看赵大寨主有多少斤两,能喊我月儿。”
&esp;&esp;“果然等在这呢……”赵长河哭笑不得,绕院奔跑的脚步却忽然停住了。
&esp;&esp;“如果劈翻了你就可以喊月儿的话,那我倒想试一下了!”
&esp;&esp;岳红翎饶有兴致地停下追逐,正想说什么,就见赵长河右足顿地,骤然扭身,提刀纵跃,急斩而下。
&esp;&esp;这一刻的场景很是玄奇,也很魔教。
&esp;&esp;除夕之夜,天上残月如钩,血色的刀芒犹如坠落九天,恰好把弯月遮挡,就像是一弯血月从天而降,划破了苍穹。
&esp;&esp;黑暗之中,看不清赵长河的脸,却能看见一双血色的眼瞳,悬于上空,如神似魔。
&esp;&esp;血煞横空,神佛俱散!
&esp;&esp;这不是什么玄关三重的刀技……玄关三重只是能勉强用一次罢了。
&esp;&esp;这至少是玄关五六重以上才能日常使用的绝学,血神教最著名的刀法之一,在赵长河手中初次现出恐怖的獠牙。
&esp;&esp;岳红翎见过这一刀,薛教主用过,这一刀如果完全以血煞功驱动的话,赵长河猜测的“恐惧”效果是真有的,心志薄弱的对手在这一击之下,真能心胆俱裂。
&esp;&esp;但不知道是因为此刻受伤气弱的缘故呢,还是因为恰好场面气氛到了……岳红翎总觉得当时面对薛苍海之时,还没有赵长河这样如同血神手持新月怒斩乾坤的气势。
&esp;&esp;真天生匪类么……这魔教功法与他竟如此适配。
&esp;&esp;心思一闪而过,岳红翎的长剑已经点在血月边缘。
&esp;&esp;灿然红霞映长空,落日血月并存天际,又同归于寂。
&esp;&esp;“砰!”赵长河倒栽数丈,重重撞在院墙上,辛苦地咳嗽。
&esp;&esp;抬头看去,岳红翎也有些吃力地拄着剑,小腹微微渗着血迹,那是伤口被牵动裂开了。她看着墙边咳嗽的赵长河,眼里真有了几分佩服,事先哪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esp;&esp;本来她这点伤没什么,就大人打小孩一样的力度,随手一剑,小腹都未必要用力,怎么可能牵动伤口?结果赵长河这一刀的强大远超预计,导致这一剑下意识调动了腹部肌肉,伤口自然也就被牵扯了。
&esp;&esp;真是自作自受,说来疗伤休养的,反倒自己把伤口折腾裂了。
&esp;&esp;嗯,不算是他劈的,不用被喊月儿……乱世书应该也不会闪,不然赵长河这一刀可要出大名了。
&esp;&esp;那边赵长河辛苦地撑起身子,忽然笑了:“痛快,痛快!你说得对……这样的战斗才有意思……等你伤愈,我们再来!”
&esp;&esp;第43章 江湖儿女
&esp;&esp;岳红翎很想说等我伤愈个锤子,你知道自己要歇几天嘛?
&esp;&esp;他可不仅仅是被反击受了伤……那强行动用绝技的透支才离谱,岳红翎可以看得出来,他全身气血全虚,筋肉瘫软,刚刚还说质量很高的真气如今枯竭得连一丝都看不见了,现在就算来只鹅都能把他打死。
&esp;&esp;却依然在笑,极为开怀欢畅,还真是在期待以后再打。
&esp;&esp;真是豪烈。
&esp;&esp;这种人就不该扯什么男女事的,他天生就该在这江湖上刀劈山河。
&esp;&esp;岳红翎撇撇嘴,没去嘲讽他,只是道:“你的真气性质我有一定猜测了。”
&esp;&esp;“嗯?”赵长河抬头看她。
&esp;&esp;“刚才你不是借用真气去驱使神佛俱散,而是同时动用了气血之力与真气,竟然能够混合在一起,如同一种功法似的。说明它的兼容性无与伦比,随时可以转化成你所需的任何一种力量,无论内外。目前对你来说就相当于你多了一份血煞功的气血储备。”
&esp;&esp;赵长河喜道:“这个好!”
&esp;&esp;岳红翎道:“目前你是主打血煞功所以如此,我怀疑练到深处应该是反过来,无论你有其他任何修行,都可以被这个真气吸收容纳,这海纳百川之意极为宏大,不知是谁所创,真的厉害。”
&esp;&esp;赵长河微微颔首,这就对了……太符合夏龙渊为在外的私生子所留功法的思路了,无论孩子跟母亲或者跟外人学了什么,都可以与这个功法兼容并蓄,并且到了后期还是转化成了他的功法为主。而这百川归海之意,本来也该是帝王意,或者换句话还不如说莫非王土。
&esp;&esp;赵长河第一次对这个素未谋面的老皇帝起了点敬意,牛逼是真牛逼。心中忽然在想,这么牛的一个人,真会晚年昏庸乱象纷呈?按理他也没那么老啊,这等修行的神人了,大几十岁算老吗?
&esp;&esp;会不会这里有些什么问题……是其实已经死了吗?还是练功走火出了岔子?
&esp;&esp;他还在思索,岳红翎已经懒洋洋地进屋去了:“无论你有多少想法,今晚必须好好休息,现在不是我托庇此处疗伤,似乎是我要为你护法。”
&esp;&esp;赵长河辛苦地一步一步挪进了屋,进屋第一眼就看见岳红翎在给小腹的伤口上药包扎。
&esp;&esp;说来也怪,之前这事还觉得要回避,赵长河躲出去,岳红翎还脸红。但这一刻看着却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好特意回避的呢?就肚子上一道伤,看着还很狰狞,到底能从这里看出什么暧昧旖旎来?压根什么都没有啊。
&esp;&esp;或许只不过是因为,那时候甚至可以算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而现在是朋友?
&esp;&esp;不知道,总之赵长河瞥了一眼,什么感觉都没有,自顾坐到床边闭目恢复,岳红翎也自顾自上好伤药扎好绷带,也坐到一边椅子上盘膝闭目,自然无比。
&esp;&esp;过不多时,两人双双入定,夜色终于归寂。
&esp;&esp;这似乎本就该是岳红翎前来投奔时所想要的场景,只是到来得有些晚……如果不发生那些尴尬事就好了。在入定之前,两人心中几乎同时闪过了这样的念头。
&esp;&esp;……
&esp;&esp;次日一早,岳红翎先结束疗养,睁开了眼睛。
&esp;&esp;赵长河还在入定,眉头微皱,看起来有些痛苦。
&esp;&esp;不是透支恢复痛苦,而是血煞功固有的毛病,在虚弱的时候会比平时更难熬些,不过看上去他那个内功正在帮忙抚平,情况还算好。
&esp;&esp;岳红翎看着就在想,这个汉子练功比常人吃了更多苦,血煞功的煎熬时时刻刻都可能发生,并且越是努力修习,这种煎熬的频率就越高。血神教很多练血煞功的人都摆烂,而赵长河却越发努力,仿佛在跟这痛苦较劲,“你来啊!”
&esp;&esp;外人是看不见的,只会看见他的豪气干云,势如